2011-06-28來源:慧聰瀏覽量:
藝術家的手與腦袋的分離成為當代藝術的一個顯著的特征,工業化、數字化的語境使這種分離成為可能。回顧藝術史,建筑幾乎從來就是藝術家(建筑師)與工人的聯合完成的,它成為藝術范疇中最早、也是持續最久的手、腦分
訂貨或定制的現象在福州漆藝界由來已久,可以理解,沈紹安各個分號的漆器不就是定制嗎,那是產品,現在到好,訂購的是技術,臺灣人、日本人明白,日本人訂產品技術,臺灣人訂藝術品技術,多年往來于福建、臺灣的某位先生居然訂購技術獲得了漆藝家的大名,福州藝術家當然不肯落后,什么立體的漆塑系列啊、什么平面的屏風系列啊、什么組畫的系列啊,叫工人、叫學生、叫需要錢的藝術家,反正給我做好,工錢嗎,能給,不能給,由我說了算,當然,如果明白告訴人家,這是產品,那另當別論,如果還煞有介事、故作深沉地標榜那是個人作品,那是藝術,上當的偏偏是愛好者,也就對了。
這也難怪,作漆不止需要藝術,還需要體力和經驗。日本人還算清楚,要不有什么漆藝家稱為人間國寶的說法呢,全程施工,你行嗎?看看沈家的后人,沈忠英、沈幼蘭,也不過獲得“上色藝人”之稱號,被譽為具有獨立創作精神的李芝卿,僅“漆器藝人”而已,也許藝術家也僅僅沿襲漆工的傳統而已,無可厚非。
懂得全程施工的可能還有德國人,較近又認識兩個,ThomaJacobi(湯瑪仕·雅各比)和KlausFresenius(克勞斯·費瑟紐斯),目睹了他們創作的全過程,兩位先生同樣作紙本作品,端墨送水都免了,凡事親歷親為。湯瑪仕有一雙工匠的手,小到從德國帶過來的工具箱,大到上千平方米的酒店維修,無不自己動手,就是這雙手,弄出來的作品卻被人抱怨看不懂,我說,看不懂,應該的,那是觀念!
觀念系統同樣成為漆藝創作中較大的障礙,這是當代語境中的話題,太高,低一些,就美術學范疇的形式角度來討論,大量國內的漆藝家仍不知做何定位,中國現代形式主義藝術家吳冠中在其學生喬十光的展覽中毫不客氣地指出諸多形式的問題,這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喬已成為漆藝(準確地將是漆畫)界的教父級藝術家了,其作品中的過強的裝飾性多少影響了整個中國漆畫創作,使得原本就牽強地被獨立出來的形式板塊與油畫或中國畫板塊相比,呈現出明顯的藝術落差——孤立地強調材料的特殊審美價值在無形中孤立了材料,背離了藝術。
中國當代漆畫曾經受越南漆畫的影響,這是不爭的歷史,現在尚活躍在漆藝界的一些藝術家就直接接受了越南漆畫家的教育,對這段歷史的正視是必要的,也是很有意思的,去年夏天,在福州舉辦漆藝展期間,漆藝史學者周懷松老先生還特地送了筆者一套他自己整理的關于越南漆畫的光盤,有趣的是,今天我們再來看看曾經對我們產生過影響的越南漆畫還是那么蘊含著充分的藝術性,而不是簡單地高技術的、死技術的裝飾繪畫,充溢著法國印象主義,后印象主義乃至野獸主義的色彩與造型,這是越南受法國殖民的被動結果,還是越南藝術家主動地融入了全球性的藝術潮流,問題另當別論,對照閱讀,我多少有些關于邯鄲學步的聯想。
機械的、裝飾性的漆畫每每出現在各個級別的展覽中,獨立的漆畫展覽更是有些畫地為牢,孤芳自賞的尷尬,日趨滑坡的漆畫創作在邏輯上走向邊緣是正常的!